萝卜特222

我萝汉三又回来了!

1.2

【二】
大雪降息,阿放已拥着火炉睡了。
展昭随手拾起件衣裳,走到廊下。
夜风大约彻骨——这场雪终究是落了。
雪夜总是静,可是这夜已注定不能如同每一个宁静的雪夜那样。
展昭在听。
他已听不见城西的高楼遥遥的鼓乐,全汴梁最精明的商贾萧大掌柜已在三个月前关了他不夜的寻欢阁,改行到官道旁卖马去了。
长街上落得无暇的雪,人的足和马蹄从那上面过,留下深陷的脚印,把它踩作脏污的稀水,踏在上面,杂乱纵横,啪啪的水声。
那些人,那些声音越过将闭的城门,一路北去,踏碎黎明。
展昭扯了衣袍。
那人赠他的,最好的绣工,最好的衣料,顶顶好的袍子,什么样的风雪亦不怕的。
太暖了,分明是在这样的风里,暖的不合时宜。
他已经有很久没有过难眠的夜。

包拯在案前坐到月上中天。
案上展某请战的书信,墨透纸背染了血。
雪夜无月,唯有风声。
宋氏食得恶果,飞马急报呈于金銮殿上,包拯一身立于文官之首,满腔热血止于喉头。
展昭不必去的。
四品官职,一介护卫,守他一副残躯,过于自负的皇帝以为他还不必走这一步。
展昭请战。
万卷投掷于地,百无一用书生。
包拯第二次信命。
一个人在自以为能够掌控一切时从不会信命,也从不信悲剧,一个人在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便会犹疑畏惧,包拯包龙图在公堂之上打人板子时从不犹豫。
屋里只燃一盏灯,照不澈铺天盖地的黑夜,风从大开的窗灌入,仿佛每一下都要将它吞没,却每一次都差那么一点。
火焰执着,像挣扎像舞,演飞蛾扑火的独角戏码。
也无飞蛾,也无火。
光终于熄灭。
公孙策拱手退下,隐于夜色,其实他来时也未曾站在光明的角落,更未曾说话,门已在他身后悄无声息的合上,那屋中的人或许根本不知他来过。
天将明,无论经历过怎样黑的的黑夜,光明还是终将会到来。
天上似又开始落雪,雪带着它独有的冰冷,沉入路面深深浅浅的积水,沉默的堆积,压挤,终于冻成拗不断的坚冰,新落的雪花轻轻柔的落在上面,粉饰所有坚硬的能够伤人的部分,也掩埋所有污秽尘埃,笼了这院,笼了这城。
多美的雪,那么安宁,那么纯洁,那么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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