萝卜特222

我萝汉三又回来了!

18.12.7
冬日的白乎乎的绵软太阳,即使是在晌午也是显得吝啬的,只懒懒得躲在一样白乎乎的天上,眯着眼儿带头消极怠工。天一阵冷似一阵,风倒勤快得很,口鼻中呼出的热气还未及飘忽到远些的空中,就叫它把热意散尽了。南方冬天湿冷,寒气攀附在身上袄都难以抵御,古人有云咱这南方过冬纯靠一身正气,可惜低温面前拼正气实乃吃饱无事,照北风儿那个一吹,人人自危,恨不能整日缩在被里才好。

这样天气——似乎也实在叫人提不起劲儿来,街上摆摊卖货的小贩都少,一般说除过有正事儿在身的,哪有那闲情逸致乱跑,可小孩儿哪管这。

晌午饭乳白色的炊烟升起,像一支流淌进冰冷天空的小小温热河流,吉婶儿满院儿吆喝着喊吃饭,半天才在南墙跟儿底下逮到阿放,裹着小花袄的阿放,跑起来一个小小的粉团子,鼻头儿底下挂着水汽,还要跑,被吉婶儿一把拎着后颈拽回来,伸手一摸后背又是一身汗,又生气又无奈道:“换衣服去!换完吃饭!”

“唔。”阿放撅着嘴不情不愿的应了,吉婶儿一边摁着小孩儿肩膀推着往前走,一边理着小祖宗疯的乱七八糟的头发,“东头那家的呢?又把人家气跑啦?”。

不提还好,一提小嘴儿撅的更高了,“光光根本是坏蛋!我再也不理他了!”

“哎呀——又怎么啦?你别老欺负人家。”

“我才懒得欺负他呢!”

“嘴撅得能挂油壶了!”吉婶儿乐,“你上回说再也不理人家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来着?”

于是阿放就别扭的别过脸去,变成颗哑炮了。吉婶儿就哈哈的笑,点着她的鼻尖儿说话了,

“欢喜冤家!”

展昭毕了晨间巡务的差事,脑门儿顶了呼出的热气儿进门,只觉眼前咕噜噜噜滚来个团子,就被一只肉乎乎暖烘烘的小手捉住了,阿放仰起脸,小脸是最晴的天气里红彤彤的太阳,

“展哥哥回来了!”

展昭蹲下来捏小孩儿的脸,一边口里问着:“阿放今天乖不乖?”一只手就已经从兜里摸出什么蜜饯糕饼来了。

“不给她!马上又不吃饭。”吉婶儿一伸手把小团子提溜走了,小团子奋力挣扎,小脸皱成梅子干儿。展昭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,嘴角微微翘着开始实施恐吓了:“听话啊,马上大爷爷生气了!”

阿放最怕大爷爷,大爷爷黑着一张脸好凶的,阿放皱巴着脸被拖去吃饭,哼,明明“公”爷爷就很温柔。

这世上果然没什么比小孩儿更难搞的。

展昭愉快的叹了口气——也没什么比热的饭食更能抚慰人心,辛劳了一个上午的人们在桌前坐定,埋头,执箸,再一次真正的活过来。

货郎提着箱子,望着天上,带走了街。没有买卖人的街,实在是不能被称作街的,只是路罢了,光秃秃的路,不巴望着谁也不豁着谁,走道儿的人来便来,去便去了,它只在那不欢喜也不悲哀得卧着,就如同它一直的那么样。雪已经像又轻又软的花瓣儿一样落下来了,阿放来到这里时,还是会开花的春天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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