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鼠猫】见字如面
18.11.29
吃着超好吃的绿豆糕!一个甜蜜的点子来到了萝卜的脑袋里!
那是一个杏花微雨的春天,虽然现在好冷啦,可是那确实是发生在温柔的暖和的春天的事。嗯,有多暖呢,暖到珍儿也不叫大嫂抱,伸着两只手去踩青,单衣的带子扯松了拖一地,被大人追了跑。暖到叫人要不想动,打渔的小哥停了桨睡在船上,天光细软软盖下来,他眯了眼睛把手叠在脑后,晃着腿儿哼调。哥几个也不想干事,书房账本儿摞了老高,就干脆摔了笔吃酒去。而江宁婆婆呢,又要戳着几个耗子脑门儿挨个儿骂开啦,一边拿酒一边抱怨今年的酒又存不下,她老大不小的傻小子们眼巴巴候着,咧着嘴说她的好话。然后在谁的手下,火红的坛封轻启,那香气呀,美得只吸一口就能叫人沉进最缠绵的梦里去。
这样的好天气里,是各样事儿都好办的,生意好做,活好干,信儿都好传些,从最繁华的汴梁古城到这儿,马不要半月,鸽子更是只要三天。
白福步子轻轻快快的穿过廊下,两只眼睛也不看路,伸着头瞧院子里的花儿。这儿的主人好去穿那白衣裳要显着他自个儿飒,可热闹颜色却是喜欢的,院儿里粉的红的白的金的明晃晃的绽着,明亮的不行啦。小孩儿折一支花枝枝手里举着,走半开的窗户口儿戳进去,脸上喜人的笑。
“爷——”
吵天闹地的白少爷安静了半日了,白福拿东西从他窗口这边走来那边走去,他跟屋里先是好好坐着,后来就换一个脚踩,踩完了你就看他又坐回自己踩过那地儿,最后好了,改整个儿蹲在他那凳上,总之就没挪过窝,也不知自个跟自个作弄个甚。见他来,白玉堂伸手使个二指夹花儿桌上一插,手下从边上随手摸出本书像模像样一卡,跟玩的乱七八糟的纸啊笔啊剑穗子发带子玉坠子啊堆成个窝窝,这才慢慢悠悠从他那尊位上下来了,大手一挥。
“来来来,帮爷挑衣服。”
白福白眼儿一翻,又来了。小少爷爱漂亮呢,这白家谁不知道,哎呦呦这衣裳比人家小姑娘的都多。到了穿的时候烦人了,名义上要你帮他挑,实际上你挑哪个他都不如意,可麻烦着呢。
白福果不其然变成个晾衣架,他在那儿左手一件右手一件扒拉着,这个不好那个不合适往这儿一扔不管啦。小孩儿懒看他,看窗看门看桌看凳,最后视线还是落到这一堆白得五颜六色的衣裳上头——衣裳!好了,他觉着他这得说道说道,哎呀——衣裳看多了,想不会那也不成啊!
就拿给白玉堂扔在最底下半天了憋着不拿的那短打说,随便是随便点儿,方便啊,胳膊腿儿想怎么动弹怎么动弹,追逐打闹最佳。再是那件青花纹儿的,往身上一套——人模人样儿!不是他说啊,我们少爷这模样!小孩儿那么一件件数过去,的什么样式什么料子怎么配的心里头明明亮,翘了鼻子自个儿跟自个儿得意。
最后白玉堂到底是捞了个甚套身上了小孩儿压根儿都没注意。
“哎,我问你,最近有什么风声没有?”
——还什么“风声”。
“没没没——”
小孩儿拾掇东西头也不给他抬。
这头穿美了的一脚蹬在窗上,乐着把牙龇在风里——
“跟大嫂说啊,别给我留晚饭了——”
——一转眼儿蹦出墙去了。
“哎呦……等大嫂骂你我可不帮你啊——”
小孩儿嘴里嘟哝,也不管他听没听见。
弄完了别的小孩儿就走了,小少爷桌上那摊儿向来是不给人动的,动一下人能仨天不理你。
那什么乱七八糟的底下藏了张纸,纸上有字儿——这是封信呐,你问写的什么?别的没瞅着,只看见封上写的是:
“白兄亲启,见字如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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